番外六:体验系统之没有叶子襄的故事(二)_情风律意肖文静叶子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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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体验系统之没有叶子襄的故事(二)

  时代不同了,落难公主没人愿意搭理,想拯救落难王子却要先通过资质考试才能持证上岗。

  肖文静想起顾迥的大家长作风,苦笑了下。

  “可是,”张小仪又道,转折的如此生硬,表情像是无可奈何嫁出女儿的母亲,“如果你真的那么离不开他,如果你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开心,那就回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小仪,谢谢。”肖文静反握住那双手,诚挚地道。

  “一句‘谢谢’就完了?”张小仪“哼”一声,凑到她耳边道,“起码得给我几张顾遴的美照,他拐走我最好的朋友,早晚要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换!”

  肖文静微笑,张小仪的发丝轻轻拂到她面上,有点痒,她忍不住笑容。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学着轻声在张小仪耳边道:“可是,他是我的亲人。”

  第一次把她心底的真心话说给自己以外的人听,肖文静有点惊、有点羞,有更多豁然开阔,仿佛突然间推开了一扇窗,整个密闭的房间立刻变得敞敞亮亮。

  这些日子来的迷惘蓦然找到出口。

  她站起来,正想说话,张小仪了解地挥手:“想做什么就去做,咱们年轻人,不用想那么远管那么多,最重要是现在开心。”

  “谢谢。”肖文静再次诚恳道谢,知道张小仪原是想让她散心才坑蒙拐骗硬要她离开本城这个伤心地。

  张小仪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肖文静于是转过身,就像数天前那个夜晚一样,抛下身后的一切,毅然奔向城堡中的王子。

  如果,她等的那个人没有来,那么,就让她去找他。

  一次两次三次……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上,她等的那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来,那她就去找另一个相依为命的伴侣,谁说寻觅的过程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天荒地老?

  办好手续的小伙伴看着肖文静奔出候机大厅的背影,疑惑地问张小仪:“她忘了什么东西吗?都要上机了,什么东西不能丢下的?”

  “是啊。”张小仪绽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很快垮下笑容,叹气。

  “话说她为什么就看不上我男神呢,我男神多好啊……”

  肖文静租房小区的花园里,一条修长的人影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倚在墙上抽了支烟,抬头望了望十四楼某处阳台紧闭的落地窗,盯着看一会儿,又继续漫无目的地兜起圈子。

  兜到第二十五圈,人影沉浸在自身的思绪里,不妨前方出现另一个人,眼看就要结结实实撞上。

  那人伸出手,抓住他的肩头。

  “顾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顾遴嘴角还叼着香烟,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了半晌,终于认出眼前的人。

  “顾迥?”

  “你怎么……这么憔悴?”顾迥扳住他的脸朝向灯光,顾遴毫无挣扎地任他摆布,瞳仁在灯光的刺激下微微收缩。

  那张白瓷般光润的面孔像是被刷了一层灰暗的粉,一直笼罩在皮肤上淡淡的晕光不见了,漆黑的头发纠结成乱糟糟的一绺一绺,刘海下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珠看不到一丝活气,呆滞地望着前方某处,像是失了焦距。

  “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顾迥怒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不用你管。”

  顾遴推了他一下,顾迥放开他,顾遴皱起眉,退到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虚弱地倚在墙上。

  “……我睡不着。”

  他沙哑地低声道,喉咙因为抽烟太多而烧灼的疼,但头更痛。

  他在一个朋友家借宿了几天,每天夜里躺在床上睁大眼睛不能成眠。偶尔睡着一小会儿,又会无端端惊醒,通体冷汗。

  没有梦,从母亲的墓前回来,他没再做过任何梦。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红色的光透过眼睑的薄皮,灼亮的,像从指缝里看到的火。而清醒时回想睡着的时候,又只记得一遍深沉黑暗。

  失眠一个星期后,他放弃了入睡的努力,夜里半躺在床上抽烟,开始的时候还细细回忆小时候,后来什么也不想,只是一支接一支抽烟,直到窗外天色发白。

  昨天夜里,不记得抽了第几支烟后,他近三天来第一次睡着,并且,做了梦。

  梦里看见一间整洁的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垂着白纱窗帘,风吹进来时,白纱窗帘就随风轻轻起伏。

  他赤足走在客厅里厚软的地毯上,很舒适,于是一直走,走到客厅正对的两扇房门前。

  左边的房门半敞着,一个女孩儿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他听见自己问,你在做什么?

  女孩儿说:“下副本啊,给我的奶妈刷个紫武。

  他说,紫武我不是早就给你刷到了吗?

  女孩儿说:“没有。”

  他说,有。

  女孩儿说:“紫武没有了,因为那是你刷到的,而你,已经从我的生命里被彻底地抹掉,消失了。”

  梦里的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于是现实中,顾遴静静睁开眼,床前的地面烟头狼籍。

  思念来得如此猛烈,从醒来那刻起,肖文静的笑容肖文静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甚至她喜欢的那只傻兮兮的南瓜杯子……都不停在他脑中浮现。这种不能自控的心情以前也有过,就在他刻意避开她,却与她在街上不期而遇的那一刻。

  他从她身旁经过,身体叫嚣着提醒他,于是他转过头。

  在人潮汹涌中,他迎上她温柔的目光。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强迫自己视而不见地走过,那一刻,他竟分不清那是肖文静还是母亲的注视。

  就因为这眼波的蛊惑,他傻呆呆的跑到人家楼下淋雨,一遍一遍拨打骚扰电话。

  他告诉自己,他在期待一个奇迹,盼望有人能从烦人的铃声陌生的号码辨认出他,盼望那个从楼上走下来的人能够拯救他。

  当他抬头看到肖文静的脸时,心里除了些微的失望,有更多的安宁。

  那些在每个梦里如疯长的蔓草般肆虐的痛苦回忆,在与她同住后渐渐沉寂,他开始梦到母亲的额头,母亲的发丝,母亲的手指,那些几乎忘却的温暖平和的东西。

  再后来,他梦到了肖文静。

  是的,他不是第一次梦见她,他知道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那么,他们这种仿佛共生的关系又算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了整个白天,顾遴终于忍不住跑来这边,却不敢上去见她,又舍不得离开,只好在楼下花园转圈。

  顾迥看着他憔悴疲惫的面孔,眼白布满血丝,说话声音粗嘎难听--这真是他熟知那个顾遴?

  “你……”刚说出一个字,顾遴突然捂住他的嘴,刚刚还虚弱得站立不稳的身躯生出神力,一把将他拖到墙后。

  干什么?顾迥冷静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顾遴回避他的目光,两个人缩在墙后,隔了一会儿,顾遴悄悄探出头。

  望向花园中的肖文静。

  还有杨慎思。

  花了一个半小时坐地铁到机场,又花了一个半小时坐回来。肖文静想,她果然一如既往,专做一些多余而对己身毫无益处的事。

  背上的背包里是辛苦整理的行李,有点沉,从考上大学以后没再背过五斤以上的东西,她捶捶肩膀,酸痛得厉害。

  这种酸痛,让她想起上次顾遴枕在她肩上熟睡,那张不设防的单纯面孔。

  她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身后有个声音叫:“肖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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